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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洪流中的一抹光辉

2017-3-17 10:39| 发布者: 罗宁| 查看: 340| 评论: 0|原作者: 英戈

摘要:   2007年的冬天,因为风雪严寒,显得格外漫长,阳光稀薄的日子,空气中含着水汽,又干涩的滴不下来,加上城市上空的灰尘与水汽沆瀣含混,像一面不整洁不明朗的灰蓝的布子挂在天上,仿佛岁月都被冻凝固了,更加沉闷 ...

  2007年的冬天,因为风雪严寒,显得格外漫长,阳光稀薄的日子,空气中含着水汽,又干涩的滴不下来,加上城市上空的灰尘与水汽沆瀣含混,像一面不整洁不明朗的灰蓝的布子挂在天上,仿佛岁月都被冻凝固了,更加沉闷漫长。

  我们这个轩敞的办公室在这种天气里,即使开着灯,也还有些暗淡。画家罗宁的一本画册摆在桌面上,打开画册,那些鲜活、明艳的色彩和女子绚丽的衣袂仿佛如抖开了一块锦缎,那亮丽的颜色在流淌,陡然使空间活跃起来,一种热情的力量携裹着我们穿越季节的樊篱来到一个春意盎然的境地——

  那往往是一个很好的季节,有饱满的阳光却并不刺眼,经过一个充裕睡眠的午后,天空高而旷远,土地坚实而温暖,忽而送来一股凉风,女子坐在院中,脸庞水果般新鲜宁静,她陷入了回忆……

  这是我们对甜美生活最具体的想象。也折射了画家的艺术哲学和审美意趣。

  作为中国画三大画科之一的人物画,其生存和发展的基础不仅在于以描绘人物形象为特征的形态学意义,更在于以艺术描绘昭示人生义理的功用学价值;人物画的审美“现实性”,不仅表现在以艺术的“写真”手法状写、记述人事,更突出地表现在它需要对世间人事作出符合社会意识形态和主流价值取向的评价。从罗宁众多作品中也能印证此功用。

  《赶巴札》中裹绿头巾的妇女,表情自信,神态昂然,在人群中一下子就能吸引人的注视……

  《荷塘深处》,开放的过于甜美的荷花仿佛会催眠,和着绿水轻舟荡漾着我们进入一个沉醉的梦境——那是葱茏的青春啊!

  《彝家妇女》、《寨子里的阳光》,少女们脸上的纯真、质朴会让所有被污染的语言失声……

  这些作品,仿佛游走在艳俗与深刻、现实与理想、清醒与沉醉之间,又及时刹住了脚,又伶俐地打了个响指,轻松地摆脱了了上述概念,变得陌生又熟悉。他没有沉浸在传统国画的逸气和幽眇中,但也绝对不是评论家所说的现实主义。他所刻画的是现实的芭蕉、荷花、葡萄藤的阴凉或是具体的民族服饰或时装,但人物却不是现实关照下的人。无论是乡村还是都市拟或是维族、傣族的女子,脸上没有时间的风尘,仿佛漫长的岁月中我们一直藏在心里那个青春的影子。

  2007年春天,画家罗宁做了这么一件事情——整理了其兄长、剧作家罗铁宁的剧作集并写出《大哥-罗铁宁传》,在后一部书的写作中,他行文冷静、克制,像坐在田间垄上讲述他的故乡、家族、兄长。文中由很多通信连缀起的那些岁月像河床,有时湍急,有时平缓,却少有宁静、波光旖旎。很多人生的艰难、命运的启程转合由一些看似琐碎的事情连缀着,显示了传主在无奈的命运中那种犁铧般的生命硬度。

  文字简朴得像麦杆一样,语调和缓,平实,凝重、真诚,不着修饰,把一个人的和困境的搏斗和自身的搏斗那种激情不动声色地表现出来,也把那个时代的信息传神地再现于读者面前,让人哽咽、动容。文中对通过对兄长的追忆,也可以窥见到他自己沉重艰辛的少年时代,那样的沉闷、困顿的岁月是什么点燃了他们兄弟的希望呢?是艺术吧,是无论是戏曲还是画画都让他们看见了一丝希望,艺术就是那双光明之手,把他们从那样的生活中拉了一把。艺术和他们的生活乃至灵魂都那样休戚相关,所以说他们的路途尽管不平坦,但作品中却绝少灰色的东西。特别就罗宁来说,尽管绘画作为一种个体性的艺术,私密性的表达是不可避免的,但他的表达和阐释中,却没有太苦难沉重的东西,尽管有时对苦难的反刍有时会让作品有力量,但他却在品咂了人生的很多无奈和枯涩后目光变的更加明亮和清澈, 他的作品集中地对女性美的讴歌,表现了他细腻又浪漫阳刚大气的胸怀与气度,与其说他在讴歌女性,不如说他在表达一种热情、包容的人生理想和心境。他笔下的女性,既不同于唐代的仕女画,娴静、庄严,更没有神化女性,不食人间烟火。那些女子,健康、丰腴,有母性、妻性、儿性、人性,观之可亲、可敬,风吹草低、荷业叶田田,那些女子们是活泼泼一丛生命,是最成熟饱满的土地和这几千年所谓文化所谓礼教下俗世洪流中最光辉的一抹亮色。

  罗宁先生做过我的上司,当年他任《文化艺术报》总编时,我做记者。我们的稿签上他也总用毛笔签名,让初进报社的我一下就领受了很“文化”的气息。平时他总是很忙,有些大的文化活动时,他往往撰文、摄影署笔名,所撰文字生动、犀利,点到之处,嘎然而止。通常我们在评报会上会非常紧张,他总能细致地点出谁的报道偷懒了,稿子没有改扎实,微观地点评上期报纸的得失,又宏观地和我们策划新的选题,语调抑扬顿挫,语速很快,那些劈面而来的新视点和选题让我们应接不暇,还有一种蓄势待发的激动。我们下来会开玩笑说,被总编提着壶灌了一头顶(醍醐灌顶)。

  报社的工作紧张而庞杂,有时难免有些神经麻木,他兄长般的点拨、激励和包容刺激了大家的新闻嗅觉,使工作变得活泼有趣。

  他还策划创立了当年陕西第一份关于书法、绘画的专业媒体《书画特刊》,当时为报纸汇聚了众多的人气和关注。在他离开报社,调到陕西省国画院工作后,我们更多地能从各种画展看到他的作品,作品中笔墨在变化,风格也在变,但依然能从中琢磨出他性情中那种不羁的洒脱和热情。

  那天上午,在陕西国画院的楼道里,听见他在说话,还是那样节奏明快、抑扬顿挫。,回想起当年开会的口吻,我不禁边走边笑了起来——那些办报纸的热闹岁月一下子又复原了。